丁奉出了长兴宫后直接去了长兴府尹署。在府尹许琮的书房里,丁奉直截了当地告诉许琮:丁案暂置。若有人问,只答尚在查办。
许琮大惑不解,想问为何暂置。丁奉自然不答,“许府尹照做便是”。
许琮想一想,暂置也并非不可。此案确实难查,一个多月了还寻不到眉目,正愁要被问罪呢。现在不查了,也好,也好。
“是,丁令,许琮领命。”
……
送走了丁奉,许琮直接找到缉事薛元诏:“到我书房来。”说完转身走开。
“是,府尹。”薛元诏立即跟上。
……
“丁左令的案子,”许琮看着薛元诏,语音低沉:“暂时不要查了。”
“为何?”
“没有为何。此案暂置。”许琮面无表情,但语气里的沮丧也是明显。
“是,府尹。”薛元诏只得领命。他能想到,此案若要搁置,不是许琮能决定的。许琮也只是受命而已。要搁置左尚书令的案子的人,该是位比左尚书令还重。
暂置也罢,正好了了自己心里的争斗。
“任何人问,只言尚在查办。”
“是,府尹。”
……
薛元诏搁置了案子,事主丁疏琰却还在焦急等待真相。案发已经超过一个月了,他怕凶手都跑出定国了。长兴府尹署如果查不明白这案子,就让给大理寺!他决定入宫见皇帝。www.ezaoli.cn 鱼恒小说网
宣成殿里,丁疏琰又是哭腔说话:“陛下,臣被歹人袭刺,每日想来,老泪难抑。如今时间已经足月,案子仍无进展。长兴府尹署以这速度查案,怕是臣死了都见不到真相了。还望陛下为臣做主!”
邹颙已经有些厌烦他的装腔作势了。“左令莫急,此案确有难处。我也时时盯着的。只是案发之时无人看见了歹人样貌,歹人也未留下任何物件。这茫茫人海去寻一个都不知样貌的人,可知艰难。”
“案子若是难办,臣请将案子交还大理寺查办。如今看来,长兴府尹署查不了这件案子。”
“这案子长兴府尹署已经查了一个多月了,这时候又换成大理寺,于查案有害无益。左令便耐心等着吧。”
“陛下,可这长兴府尹署……”
“左令耐心等着吧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朕有些乏困,今日就到此吧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回吧。”
“陛……是,陛下。”
……
丁疏琰回到尚书台,闷坐书房中,越想越觉得窝火。这件事就这么过了?!这个亏就这么吃了?!这口气就这么咽了?!幕后的指使就由他逍遥了?!绝不可能!!
长兴府尹署那个查案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来着?薛……薛什么来着?
……
长兴府尹署。
在尚书台当差的小吏冯邠,这是他第八次来到长兴府尹署。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他替丁奉传唤许琮三次,替祁尚卿传唤许琮一次,替祁尚卿传唤薛元诏三次。今日他替左尚书令丁疏琰传唤薛元诏。
“这个薛元诏究竟是什么来头?!左右尚书令都要见他?!”
冯邠轻车熟路找到了薛元诏。薛元诏一看“熟人”又来了,心中一惊:阿伯回尚书台了?
冯邠看他惊讶,主动解惑:“这次是左尚书令要见你。”
“哦……嗯???”
“薛缉事,”冯邠半说笑半认真地:“你究竟是什么来头?怎左右尚书令都要见你??”
“没有来头。小人物一个。”
……
尚书台里,丁疏琰的书房位于内庭左侧一小庭。进入内庭,冯邠领着薛元诏,以之前的反方向来到丁疏琰的书房前。
“左令右令的书房分居内庭的左右。”冯邠告诉薛元诏。“尚书令的书房居于庭中。”他又补充一句。他想薛元诏这小子怕是将来还要见尚书令。
“左令究竟为何召我?”薛元诏忍不住问冯邠。
“我自然不知道啊。我就是个唤人的。左令要见你,这命令都是经了几人的口。我甚至都没有资格面见左令。哪比得过你。”
“我宁愿我是你。”
“嗯?”
“没什么。我该如何见左令?”
“跟之前见右令一样。”
冯邠便将薛元诏交给丁疏琰书房的侍从。侍从走入书房向丁疏琰通禀。
“薛缉事,进。”侍从很快出来了。
薛元诏极力抑制自己的面色,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,迈步走向书房里。
刚一过门,侍从就在屋外关上了门。
丁疏琰坐在客座等他。薛元诏走到跟前:“长兴府尹署缉事薛元诏拜见左尚书令。”
“薛缉事,坐。”